芒廷帕斯稀土矿的故事,活脱脱就是美国版 “作没了” 的经典案例。1949 年,三个美国地质学家在加州帕斯山找铀矿时瞎猫碰死耗子,挖出了这片宝藏。这矿有多牛?探明储量 430 万吨,矿石里稀土含量平均超过 8%,狠的地方能达到 15%—— 要知道中国稀土矿平均品位才不到 5%,放全球都是 “老天爷喂饭吃” 的顶配矿。
50 年代初莫利公司拿下开采权时,稀土压根没人待见,除了导弹零件能用点,基本砸手里。直到 1954 年彩电在美国爆火,屏幕里的氧化铕让红色更艳,氧化铈让蓝色更亮,这矿才突然成了香饽饽。到 80 年代日本发明钕铁硼磁铁,这玩意直接让导弹制导、汽车电机全换代,芒廷帕斯最风光时供应了全球 90% 的稀土,从挖矿到加工全产业链通吃,莫利公司赚得盆满钵满。
但好日子没过多久,环保大旗就抡过来了。1962 年《寂静的春天》一出版,美国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搞环保,尼克松他弟爱德华・尼克松更是带头喊 “把脏工业扔海外”。莫利公司用的稀土分离技术贼污染,废液全灌尾矿湖里,下雨漏一次就被居民追着告。爱德华天天上门劝:“中国稀土便宜得跟白给似的,买他们的不香吗?”
还真就 “香” 了。80 年代中国刚开始卖稀土时,价格低到离谱 ——1998 到 2005 年,出口均价才 8.98 美元一公斤,跟卖白菜似的。美国一看有便宜可占,1998 年先把莫利公司的提炼厂关了,2002 年连矿都停了,彻底断了自家产业链。
等 2010 年中国收紧出口,稀土价格一年涨五倍,美国才慌了神。奥巴马政府喊着 “振兴稀土” 让莫利公司搞 “凤凰计划”,砸 17 亿美元想重建产业链,结果中国黑矿主囤的稀土全甩出来,走私量比正规出口还多 120%,国际价格直接跌穿地板。更绝的是奥巴马转头就拉着欧盟告到 WTO,2014 年判中国败诉,逼得中国取消出口限额,价格又崩了 —— 莫利公司直接破产,17 亿投资打水漂。
特朗普上台后,MP 材料公司花 2050 万捡漏芒廷帕斯矿,美国政府为了捧它,又是给国防部订单,又是免税快审批,甚至放宽环保要求 —— 废料处理不用最高标准,罚款能拖就拖。但这矿还是搞不起来:
- 第一没钱赚:全球稀土市场才 34 亿美元,中国占七成,美国一年就消费 2 亿多美元。MP 材料 2024 年营收 2 亿,亏 6000 多万,欠了 9 亿外债,80% 的收入靠卖给中国稀土精矿(因为美国自己加工不了)。
- 第二被中国牵着走:中国把稀土企业合并成集团,想紧就紧想松就松。2025 年伦敦谈判前刚放了点民用稀土出口,美国企业立刻跑去囤货,谁还买美国本土的?
- 第三技术拉胯:中国稀土纯度能做到 5N、6N,美国应用层面才到 3N,唯一的加工厂年产能 1300 吨,连芒廷帕斯年产 4.5 万吨的零头都不够。更要命的是美国只有轻稀土,军工要用的重稀土全靠进口,自己压根没技术搞。
- 第四没市场:美国电视工厂都关光了,稀土需求十年减半。再工业化搞了十多年,制造业占 GDP 比重从 13% 跌到 10%,MP 材料就算把产业链建起来,也找不到客户买单。
说白了,美国稀土不是没资源没政策,而是资本只想着赚快钱,没人愿意砸钱搞长期技术;环保和去工业化把自己坑惨了,现在就算政府想救,产业链断层、市场萎缩、技术卡脖子,样样都是死结。芒廷帕斯矿重启好几次,最后还是得靠卖原料给中国续命,这不就是典型的 “自己作没了,现在追着别人要饭” 的憋屈戏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