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 45 年,我这个 70 后,在溃败里念着时代的好
改革开放 45 年了。
我是个 70 后,今年 54 岁,正过着趋于溃败的生活。
但我不怨恨自己所处的时代 —— 因为她把每一个机会均等的送到每一个 70 后面前,包括我,从没有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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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2 年,我从师范毕业,拿着 “派遣证” 被分配到县城最好的小学。校长让我教四年级
数学,我赶紧说:“校长您考虑好,我从小就不喜欢数学,怕误人子弟。” 校长拍着我肩膀说:“我看你行。”
“很抱歉”,那一年那一级的同学们,你们的数学,真是
美术老师教的。
班上有个
学生,上学是骑着雅
马哈
80 摩托来的,而我骑
的是 28 大杠。在那个 “县城婆罗门” 式的关系社会里,小学老师根本没
什么被利用的价值。
直到有一天,骑摩托的学生
家长送了我两盒烟,托我多关照他家公子的数学。那一刻,我突然觉得
自己的价值被发掘了,受宠若惊到极尽谄媚,低头哈
腰的样子,倒像是我求家长办事一般 —— 现在想想,真是贱骨头。
也是在那一年,邓公南巡,在
深圳说 “白
猫黑猫,只要捉住
老鼠就是好猫”。县上为了落实指示,鼓励公职人员 “带薪下海”,充分调动大家参与
市场经济建设的积极性。
我那会儿正担心期末
考试后,骑摩托的家长会来找我算账,索性借着这股风,带着薪
水离开了
学校。
初到深圳,我踩着云梯画
广告牌。有一次听到一个
母亲指着我对
孩子说:“回家好好
学习,要不就像梯子上面那个叔叔一样,梯子那么高,摔下来就没命了。”
下了梯子,我就再也没上去过。转而给广告牌做平面
设计,后来竟也做出了点样子 ——“王码
电脑,民族骄傲” 那句标语的设计出自我手,连深圳
电视台的标志,也是我画的。
再后来,帮朋友画装修效果图,误打误撞进了装修行业。
老板是福建人,姓陈,连自己
名字都不会写,见人就发中华烟,一茬接一茬,从来不换牌子。
有次甲方打
电话问:“窗框装好了,怎么不见窗扇?” 老板反问:“窗扇的钱你没给,我拿啥给你装?” 甲方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又给了一半钱。没多久,老板就把桑塔纳换成了
宝马 7 系,还教导我们:“钱是算出来的,不是干出来的。”
那时候,没有
公司、没有资质的包工头,可以挂靠有资质的公司承揽工程,公司只按比例收
3-5% 的管理费。我也动了心思,挂靠在老陈的公司下面接工程干。
项目决算时,甲方
审计师没见过那么多名目繁多的装修
材料,不懂也不敢乱调,只把能看懂的钢筋、水泥、
沙子、砖头
价格调了一下,其他基本没动。就像 38
元买的格栅灯,决算时按 380 元计价 —— 靠着这些,我挣了些钱,租了办公室开公司,请了俩
司机、俩厨子,还有好几个项目经理。
那时候总觉得,公司里我最能干:白天画图、做预算、签合同、买材料、看工地;晚上陪
客户吃饭喝酒洗桑拿,甚至以 “喝醉了
还能把甲方
安全送回家” 为荣。
可回到家,摸着自己谢了顶的
头发,心里却空落落的:明天要缴房租,后天要发
工资,对甲方得唯唯诺诺、赔礼
道歉,工商查、
税务查,件件
都是难事儿。
“其实我还可以做个很优秀的
设计师”“我还可以回去继续当老师”—— 在这些 “我还可以” 的精神麻醉下,昏昏沉沉睡去。
斗志一年年减退,
业绩一点点下滑。我就像家里墙上挂着的摆钟,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地过了 15 年。
今天,那些没有退路的 70 后,依然在负重前行。而我,回
到了村里,被动践行着 “人生是用来浪费的” 这句话。
我和他们之间,只差了四个字:破釜沉舟。
我承认自己胸无大志,承认自己甘于平凡,只是不甘于如此平凡地溃败!
我是包小可,每天写这些生活琐碎,只想让我再坚强一下不能倒下。如果你们无意间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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