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呀，我是包小可～
我把自由藏进每一步出发的轨迹里，此刻正乘上一班 “蓝调时刻” 的列车向南行。窗外那种朦胧的明暗交错，让呼吸都变得格外特别。
突然想写写关于山西的故事。说来也怪，我的好多文字都诞生在这种稍显嘈杂、节奏急促的环境里。比起安安静静坐下来慢慢梳理，反倒是这样的时刻，灵感更容易冒出来。
雨下得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呢？刚出地铁站，路面一处凹陷就积成了小水洼。拖着行李箱，没法一跃而过，只能踩着水过去 —— 鞋面瞬间湿了大半。雨水砸在地上又溅起来，我小跑着躲进奶茶店，外面的雨还没停，头发上的水也在滴滴答答往下落。
我爬上火车中铺，在一首接一首的音乐里慢慢睡着。快醒时，车已经过了洛阳，离中转站郑州只剩一个半小时路程。快到站了，车厢里渐渐热闹起来：有像我一样叼着牙刷往洗漱间冲的，有捧着包子吃得满足的阿姨，还有我洗漱时在睡、下车前还在睡，最后被列车员叫醒的乘客。
晋城在郑州西北方向。最早听说这个地方，是在抖音上的 “晋城四人行” 里，那句 “晋城人早上吃甚饭，肉丸方便面荷包蛋”，当时只觉得有趣好笑。人总是这样，对不了解的事容易有奇怪的偏见，说到底，还是无知在作祟。出站口贴着摇滚编年史乐队的海报，我拍了几张，然后下楼找出租车。
说起当地的古建筑，司机师傅简直如数家珍：皇城相府、海会琉璃塔、仙翁庙、玉皇庙、青莲寺、二仙庙…… 后来才知道，晋城的国保文物数量在全国能排第二。聊到熟了，师傅也开始吐槽些琐事，具体内容就不多说了，有机会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当面聊。
第一顿饭是在一家刀削面馆解决的。我到的时候，店里差不多快收摊了（每天有固定量，卖完就不接了），刚好还剩最后一小碗，我赶紧应下来。面是带点糊糊的那种，有点像拌面的汤汁，但比汤汁浓稠得多。店面不大，前后的墙把空间分成三部分：最里面是厨房，中间和门口是客区。
我向来喜欢古建筑，但那天实在太困，多睡了两个小时，出发时已经十点半。沿着珏山边缘往上走，慢慢就看到远处的塔，直到走进青莲寺才知道，那是一座明代高僧的舍利塔。塔所在的院落和主殿隔开，下寺的主殿只有两个：一个敞开着迎接香客，另一个殿门紧锁。敞开的那间里，佛菩萨的眉眼和别处见过的都不同；锁着的那间，窗口围满了人，大家都想透过玻璃，看看这难得一见的景致。女甬和力士的胳膊有残缺，佛像的面部颜色也剥落了些。宋金时期的造像，比起唐代的丰满，面容更清瘦，线条感更强，可眉眼间那种淡然又带着点无奈的神情，看得人心里发沉。
最让人惊喜的，是上青莲寺的 “角神”。穿过现代补修的四大天王像，就到了藏经殿。四个屋檐的檐角各有一个，是 “木骨泥肉” 的构造。迎雨的两处已经有些残破，甚至露出内里的结构，却依然带着微笑。我在那里站了很久，就那么静静看着它们。山中古寺，寺里角神，日子好像被拉长了，转眼已是千年。
要说彩塑，玉皇庙绝对能算 “顶流”。去年因游戏《黑神话・悟空》里的 “亢金龙” 火出圈后，这里更热闹了。庙里随处可见游戏元素，游客也多了起来，走马观花打卡拍照的人不少。我也没比别人更高尚博学，只是习惯性用眼睛慢慢看。客观说，有时会想：现在的人能留下什么艺术和审美给后人呢？仔细想想，好像什么都没有。更多的是垃圾 —— 不止是随处可见的塑料，还有那些电子时代的意识形态碎片。
风渐渐起来了，这里的太阳比甘肃落得更早。我找了家卖肉丸方便面的店，是家清真馆子，肉丸在汤锅里咕嘟咕嘟翻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招呼我坐下。店里因为燃气问题，开门晚了点，食客却陆续多了起来 —— 从我进门时的两三桌，到十来分钟后就坐满了。等我的肉丸方便面端上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奇怪的是，方便面好像怎么做都好吃，这里的肉丸也不腻，咬下去还有点脆酥的口感。一半肉丸一半面混着汤汁送进嘴里，味蕾瞬间被满足了。
但我还没尽兴，又去了出租车司机推荐的过油肉大米店。具体名字记不清了，其实就是一份过油肉炒菜配一碗米饭，店家会给个小勺，把浓稠的肉汁浇在米饭上拌匀。刚开始几口觉得特别香，吃着吃着就有点腻了 —— 或许是刚吃完肉丸方便面的缘故。
我在小孩子的哭闹声中离开了晋城，一路经焦作、郑州，回到崤山以西。全程没怎么说话，只记得出发时夜色正浓，返回时已是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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